izuki's Cafe

     我打工的地方的洗手间很简陋,窗户甚至都没有玻璃。紧挨窗外有一排郁郁葱葱的大树，成了天然屏障。有阳光的日子，洗手间一面墙上树影斑驳。夏季的热带风将数吹的摇曳左右，叶子的香气多少冲淡了些洗手间独有的味道。一边使用洗手间，一边望着那一排“绿巨人”，听着它们在南风抚弄下发出空荡悠远的“沙沙”声，不觉思绪也凝固。高中时，教室窗外也有这样一排高大的梧桐—不过印象中那些高大的树永远停留在秋天，叶片总是泛出焦糖般金色的黄。也许在某一个困倦的初夏午后，疲于听课的我曾无意间瞥见了绿意盎然的那些树，心头的吉他会轻轻拨响一段意大利民歌。喜欢的男孩子在打盹……
     这大概是我至今遇到的最有情调的洗手间了。说到理想的厕所，谷崎润一郎曾写道:“它必定离开母屋，设在绿树浓荫和苔色青青的隐蔽地方。有走廊相通。人们蹲在昏暗之中，在拉窗的微弱亮光映照下，沉醉在无边的冥想，或者欣赏窗外庭院的景致……”想必大师会理解我在那样一个充满利益争执的办公楼喜欢这样一个安详之所的原因。
  
                                         二
     由于培训中心有很多幼儿园的孩子，我这个洗手间进门处划了一条长沟给这些小孩使用。于是小男孩小女孩都跑到这里方便。有时进门就看见一个小女孩光着屁股——我往往会提醒她往里走一点，提防一些变态色狼。还会看见一些小男孩在痛快地挤尿。我试图告诉他们，他们的位置在隔壁，但他们茫然地看着我，好象我在说外语。
原来这个时候的孩子是没有“性”的。他们毫无顾忌，可以只穿一个小短裤，一起厕所，一起游泳，互相抚触。我们都有过这样的经历。也确实没有必要去组织他们对彼此身体的好奇。智慧果迟早会吃掉，就让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里快活一阵子吧。
    面对这些完全不谙世事的孩子，我仍会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一个看过了太多污染的大人的羞耻。